训野法则[破镜重圆] 第22(2/2)
训野法则[破镜重圆]训野法则[破镜重圆] 第22:
她不悦地皱眉,不喜欢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,一点点扫过行色匆匆的人群,试图把那个窥视她的人找出来。
在走廊尽头的展示框处,方盈捕捉到了那个屹立着如海岸边沉默的礁石的男人的凝望。
每一次遇见,世界的嘈杂会退潮,安静得像只剩他们两人一般,对方的局促与不安无所遁形。
方盈不知道池野是提前多久来的,默默注视了她和孟叙今多久,又为何要来。心脏不争气,乱了节奏,方盈抱紧了怀中的白玫瑰,抓住了手边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,不想,落在池野眼中,是对孟叙今心意的珍视,整个人又添了一层灰暗的颓靡。
玫瑰花,没有成年人不懂其中的含义吧。
池野咬紧了齿关,不想挪开视线,冷淡地见证着他们从见面的那一个拥抱开始的所有互动,看方盈对着孟叙今笑,那种放下心理负担无惧展示自我的洒脱神情,曾经只会被他欣赏。
那一次,池野远赴莫斯科,已经目睹了他们的默契与欢笑,他以为经受过剜心之苦后可以脱敏了,事实并非如此,疼痛如影随形。
孟叙今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两人,这拉丝的流动着爱恨的眼神,摆明了是有故事,而孟叙今不打算让出舞台的主场,垂头望着方盈,可怜兮兮地嗔怪:
“学姐怎么还有别的朋友来?你都不跟我讲。”
他甚至挑衅式地又悄悄挨方盈更近。
那样的语气,一入池野的耳朵,他火气直冒快让头发都烧起来了,活了一把年纪,见到了活的教科书上走出来的男绿茶,一个大直男想不出办法应对。
方盈没挪开眼,笑中的嘲讽不知是针对谁:“……不是朋友。”
她和池野以后也不可能会是朋友。
假如池野是一个人来看展,来者是客,方盈会考虑一下不摆出咄咄逼人不留情面的架势,然而,池野没给她面子,群芳环绕,左手边一个面色不善的于梦纯,右边一个滴水不漏的周微然,这么能招蜂引蝶,方盈气不打一处来。
虽然这不是方盈的个人画展,还展出了别的新锐画家的作品,但方盈已觉得美好的个人职业时刻大煞风景。
“好呀,我还以为盈盈学姐这么快就在国内背着我交到朋友了。等会儿活动结束,我们一起回家,小满肯定想我想得不行。”孟叙今笑,单看外表,亲和柔顺,找不出半分不妥。
字字句句,化成刀子,全往池野心口扎。
孟叙今只是呼吸,池野:这个男绿茶一直在找事挑衅。
池野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,撑住了旁边的墙顺着气,真没想到世界上存在着这种厚脸皮的男人,看起来也不是方小满那位早早死掉的父亲,还能一个劲地不怀好意套近乎,登堂入室。
可能……他们在莫斯科读书时,没少密切往来,形影不离。
池野的脸色黑了三个度,自持身份,没开口询问,用寒气森森的眼神和孟叙今默不作声地交锋。
都是男人,对彼此怀揣的花花肠子一清二楚。
这些年,孟叙今没少旁敲侧击地打听方盈的过去,方盈始终波澜不惊地重复死了老公,孟叙今才不会信。在方盈回国后,孟叙今关注到了社交媒体上有关于她和池野的爱恨纠葛绯闻八卦,嗅觉灵敏地把种种线索串联了起来,至少,池野不是一般人。
孟叙今想着最好是直接能把池野气过去,不要再有纠葛,用眼角余光留意着池野的僵直和隐秘的愤然,又熟络地接过了方盈的包:
“你好好拿着花,这可是我精挑细选的,拎包的活留给我就好。”
中国留学生在国外自动互帮互助,方盈得到过不少同胞的善意,而且,方小满几乎是孟叙今这波同学看着长大的,孟叙今还给方小满喂过奶换过尿布,和亲人别无二致,就差摆桌酒正式认干爹了。
尤其是在池野和他带来的两个女伴的审视下,孟叙今无疑是方盈在四面楚歌中唯一能依靠的树木,方盈晕头转向,不自觉地遵循孟叙今的提示。
她垂首,用洁白的花束掩饰不自然的表情。
见状,池野的手逐渐握紧成了一个拳头……今天画展的所有造景的鲜花,是池野早就找好专业的布景团队赞助的,本地有的花材就近用本地,没有的临时包机从外地乃至国外空运过来,花销不提,方盈只消留心,便会发现画展上布置的鲜花无一不是池野曾经送过她的品种。
难道情分浅薄,比不上一束半路杀出的白玫瑰?
于梦纯一有机会,不找事情膈应方盈,就浑身难受,她率先嗤笑,吐槽道:
“名头响亮,画得也就一般吧,现在什么人都能挂个头衔办画展了,真的有冤大头会买她的画吗?”
没指名道姓, 但足够让方盈对号入座。
刺耳刻薄的声音,忽略不掉,挥之不去。
方盈厌恶自己, 为什么已经有了足够多的社会阅历, 还是和当年那个小姑娘一样, 把与池野有关的人的评价那么往心里去,成为一根时刻把心脏刺伤得血肉模糊的尖刺。她就一点长进都没有吗?真的不想被桎梏住了。
“哎学姐, 我记得这场的主办方没有让宠物进场哎,怎么还听到了难听的叫声, 真晦气, 我们不要理。走,有几个有分量的前辈来了, 我带你去认认人,学姐这样优秀的人就该多出来造福群众好么。”
于梦纯的这点小手段太浅薄幼稚, 孟叙今还是一副笑模样, 四两拨千斤地替方盈出气, 引着方盈往别处走, 光看背影, 志同道合, 登对异常。
池野阴森着脸, 逼问于梦纯:
“哪里画得差了?画的差我会前前后后花了上百万买她的画吗?你没有品味还在这乱说话。”
“野哥, 值得吗?世上的好女人不多的是——”
“我的事, 不用你管, 你先操心操心你自己的成绩, 别一天天就在省队里面混日子,退役之后怎么办?还能享受得到好待遇吗?”
池野没留情面,发出连环拷问, 要不是现场人多,于梦纯又要开始眼泪汪汪了。
周微然怜悯地望了望于梦纯,尬笑打了圆场,无声感叹于梦纯脑子不好拎不清,仅仅一个照面,鸡飞狗跳剑拔弩张中,周微然就已经发现了池野对方盈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执念,谁介入他们谁就是个傻子。
池妈妈是知道了方盈又和池野有牵扯,如临大敌,给周微然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多和池野相处。身为主持人,周微然不会放过维系人际关系的机会,表面上逢迎接触罢了,而于梦纯是扎扎实实地一往情深,生怕池野在回北京前被勾住了魂,一定黏上来严防死守。
池野外在条件好,人品优越,周微然惋惜于他心底有个根深蒂固的人,否则她就先冲了,不让好男人流通。
出于私心,周微然不想提醒池野他与方小满对同一类食物有过敏反应过于巧合,只是得体地笑,指着展出的方小满的画客套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