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(2/2)
奸臣洗白计划第11章:
刚言罢,赌坊内忽生变端,一名赌徒输尽囊橐,已然形销骨立、失心疯魔。
赌徒目眦欲裂,指着应不寐厉声嘶吼:“你这黑心坊主!定是设下迷局陷阱,才教我输得片甲不留!”
随后猛地将酒杯掼于地上,攥起碎裂的瓷片作利刃,发狠冲来,分明是赌输了性命,便要拉人殉葬,做那同归于尽的泼赖。
可应不寐竟似充耳不闻,只双手撑着桌沿,眸光仍在苏锦绣身上,对身后步步紧逼的凶险浑不在意,恍若周遭风波皆为浮尘。
“当心!”苏锦绣见状心尖骤紧,下意识惊呼,竟忘了自身安危,伸手便将应不寐往旁推开。
瓷片寒光如电,直刺而来,苏锦绣闭紧双眼。
预想中的锐痛却未降临,只听得身侧一声闷哼。她睁眼望去,竟是应不寐扣住那赌徒的胳膊,稍一发力便拧得对方痛呼出声,旋即抬手将人狠狠掼到一旁,摔在地上动弹不得。
“傻不傻?”
应不寐垂眸看她,眉头微蹙。
苏锦绣又惊又气:“我是为了救你,你倒还这般数落?”
应不寐闻言默然,方才的轻佻消失得无影无踪,指间骨牌轻落,烛火在他眼底,明灭不定。
情绪愈发难辨,似有千言,终是凝在喉间。
毫无预兆,他突然带着苏锦绣转身往外走,玄色衣摆扫过狼藉筹码,没有半分留恋。
作嫁衣 指尖寒彻骨,无言对风波。 ……
“应不寐,我实在是不明白,你同我这般虚与委蛇,到底想要什么?”
苏锦绣终是忍不住开口,声音在夜风中微微发颤。
应不寐闻言顿住,那张素来染着风流笑意的脸,此刻竟如古寺玉像般苍白死寂,没了半分活气。
试探,挣扎,还有些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松动,让人抓不住半分真切。
良久,他才低声重复,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叹息。
“想要什么……”
说完此句,便不再多言,态度莫测,只静默行至醉春坊门前,一辆油光水滑的乌木马车赫然出现,辕马的鬃毛梳得一丝不苟,排场比县太爷出巡还要讲究。
“送你?”
应不寐斜倚着车门看她,手里把玩着那枚龙凤佩,玉佩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“我自己走。”
若是坐了这样的马车回家,明日整条绣巷的人怕是都要上门来探问。
应不寐却如未闻,慢悠悠地收起玉佩,弯腰钻进马车:“上来吧,送你到巷口,不进去。”他撩开车帘,露出里面铺着雪白狐裘的坐垫,“再磨蹭下去,你阿弟该提着枪来找你了。”
苏锦绣闻言思衬再三,终是弯腰钻进了马车,车内紫檀壁嵌银丝云纹,雪白狐裘铺地,墨玉矮几上霁蓝瓷瓶斜插红梅,龙涎香袅袅,雅致华贵。
车帘落下,隔绝了外面的世界,也彻底断绝了她最后一点退路。
应不寐入车便斜倚狐裘,阖目养神,一改往日里跳脱,只余沉默,不知在盘算着什么。
车内只闻熏香轻绕,两人相对无言。
苏锦绣目光扫过壁上悬着的白兔瓷像,瓷色如凝脂,兔耳蜷曲,釉色莹润得似能映出人影,透着几分憨态雅致。
见应不寐未有动静,她悄悄伸手取下,指尖摩挲着细腻的瓷面,只觉可爱得紧。
忽听得车夫一声低喝,马车猛地顿住,苏锦绣心下一紧,忙将瓷像拢在怀中护好,身子却不由自主往前倾去,额角轻轻撞在车壁的雕花木板上,低低吃痛一声。
“自个儿都坐不稳,倒先护着这玩意儿。”应不寐的声音冷不丁响起,眼睫未抬,语气听不出情绪。
“若摔了,你定要我赔,我可没那么多银钱。”苏锦绣并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,揉着额角,小声反驳。
车夫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传来:“公子,前方路不好走了,张府的人马回来了,那阵仗……实在惹不起。”
“继续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