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（2/2）

明天见第2章：

&esp;&esp;他很放松，斜着目光看向乔钰，和刚才一样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。

&esp;&esp;乔钰垂下视线，盯着江勉的脑袋，在想自己这瓶酒是怼他太阳穴还是开他后脑勺。

&esp;&esp;罗哥开口介绍：“乔钰，渝大的高材生，在这里兼职。”

&esp;&esp;说话间，江勉仰头抿掉杯中红酒，等旁边的人接过空杯，这才对乔钰道：“坐。”

&esp;&esp;真客气啊，跟皇帝赏小太监一样。

&esp;&esp;可惜乔钰没打算当这个小太监。

&esp;&esp;他冷着脸，把那瓶酒“哐”一声放在桌子上：“要开么？”

&esp;&esp;一时间格外安静，卡座里的人脸上各有各的精彩。

&esp;&esp;“哦，”江勉回过神来，“可以开。”

&esp;&esp;乔钰“崩”一声拔掉瓶塞：“慢用。”

&esp;&esp;他把酒瓶一搁，走得头也不回。

&esp;&esp;回到后厨，干脆直接摘了围裙。

&esp;&esp;王哥一副死了亲娘的表情追过来，痛哭流涕问他怎么回事。

&esp;&esp;乔钰抄起那把水果刀，平静道：“王哥，你也不想闹出命案吧？”

&esp;&esp;王哥瞪着眼：“我找你来给我找事的？”

&esp;&esp;乔钰想想也是，干脆工牌一摘：“我不干了。”

&esp;&esp;临走前，他把王哥昨天给他的红包还回去：“王哥对不起。”

&esp;&esp;“不是，怎么回事？谁惹着你了？”王哥还想劝一劝，但乔钰根本没有过多停留，走得毅然决然。

&esp;&esp;赔了夫人又折兵。

&esp;&esp;原本准备通宵的一夜，现在不到十点就结束了。

&esp;&esp;而原本准备在这一晚赚出一台呼吸机的梦想，也因此支离破碎。

&esp;&esp;披着夜色回了家，姥姥已经睡下了。

&esp;&esp;乔钰蹲在床边，叠起双臂，把脸埋进被褥之间。

&esp;&esp;呼吸机发出滴滴的声响，呼吸中有一种治疗风湿的药膏的苦味。

&esp;&esp;算不上难闻，但也没那么好闻。

&esp;&esp;不过乔钰觉得还行，他有时候自己也会贴一些治疗腰肌劳损的，整个人都苦歪歪的，跟他的命一样。

&esp;&esp;闷了许久，乔钰叹出一口气。

&esp;&esp;抿了下唇，又咽下去满肚子的话。

&esp;&esp;停顿片刻后，只是用衣袖使劲揉了揉眼睛，站起身来。

&esp;&esp;眼泪还没出来鼻腔就堵得厉害，乔钰扯了一截卫生纸，出了卧室用纸巾擤了好几下鼻涕。

&esp;&esp;脑浆都被擤出来了。

&esp;&esp;他晃了晃自己空空的脑壳，把包着鼻涕的纸团一团，连着脑子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一起，精准地扔进垃圾桶。

&esp;&esp;那是京市横跨几大行业的房地产大亨江家三少爷。

&esp;&esp;不是一穷二白没爹没娘倒在雪夜里连饭都吃不上的混小子。

&esp;&esp;那个成天跟在乔钰屁股后面，扬言要护他一辈子的少年离开了，真的走了，即便如今又回来了，也不是当初那个身份、那个人了。

&esp;&esp;早就该面对的事实，隔了五年还是难以接受。

&esp;&esp;挺可笑的。

&esp;&esp;乔钰搓搓自己发烫的脸。

&esp;&esp;用无数遍安慰过自己的话再安慰自己。

&esp;&esp;算了。

&esp;&esp;算了。

&esp;&esp;-

&esp;&esp;隔天天不亮，乔钰爬起来赶早八。

&esp;&esp;昨晚做了个糟心的梦，今早眼睛见风就流泪。

&esp;&esp;他吸了一路鼻涕，哭得梨花带雨，在校门口被人拦了个正着。

&esp;&esp;乔钰抹了把脸：“罗哥。”

&esp;&esp;“罗昊，叫名字就行，”罗昊坐在车里冲他招手，笑得像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，“冷不冷啊？上车来。”

&esp;&esp;黄鼠狼给鸡拜年，没安好心。

&esp;&esp;特别是和江勉扯上关系的，一窝黄鼠狼。

&esp;&esp;乔钰鼻子冻得通红，但跟朵小腊梅似的偏偏有着点傲骨：“不冷，罗哥您有事就说。”

&esp;&esp;罗昊的确有事，罗昊有的还是大事。

&esp;&esp;他想约乔钰中午吃顿饭。

&esp;&esp;乔钰礼貌地考虑了一下，然后拒绝。

&esp;&esp;“我中午有个实验，走不掉。”

&esp;&esp;罗昊能屈能伸：“那晚上。”

&esp;&esp;乔钰：“实验持续到晚上。”

&esp;&esp;“明天呢？”

&esp;&esp;“也可以持续到明天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罗昊维持着虚假的微笑：“总不能持续到后天吧？”

&esp;&esp;乔钰思考了一下：“万一呢？”

&esp;&esp;罗昊皮笑肉不笑：“呵呵。”

&esp;&esp;两人维持着最后的体面，互相礼貌告别，乔钰背着书包百米冲刺，踩着上课铃进了教室。

&esp;&esp;课上一半，收到了王哥的五位数转账。

&esp;&esp;他把这条转账信息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，确定不是电信诈骗之后忍不住回复了一个问号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