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（2/2）
月色过撩第21章：
&esp;&esp;盛了暖光，如同玻璃杯里潋滟的琥珀酒。
&esp;&esp;淋了被望者一身。
&esp;&esp;于是当月蕴溪说：“试试音？”
&esp;&esp;鹿呦便如饮酒微醺一般，按下琴键，侧耳倾听，笃定道：“被精调过了，音挺准的。”
&esp;&esp;“哼哼～”陈菲菲骄傲地，“看样子我还没有手生哦。”
&esp;&esp;“这么美的景，这么好的琴，这不得奏一曲？”黎璨提议，“我们来合奏一曲……《kissthera》怎么样？”
&esp;&esp;听着像是随意一提，却是那么巧，所有人都会，包括鹿呦。
&esp;&esp;《kissthera》是她很喜欢的一首曲子，尤其是雨天，如今调律时碰到钢琴偶尔还会弹一段。
&esp;&esp;只是每一次，都会因为控制不了小拇指，狼狈地放弃。
&esp;&esp;“那我、弥弥还有之之一起去拿琴。”云竹眼风往鹿呦那儿瞥了瞥，“你们决定一下，谁弹钢琴。”
&esp;&esp;月蕴溪望过去，羽睫低垂，注意到鹿呦正往身后藏的左手。
&esp;&esp;心里一抽，被拧了般的疼。
&esp;&esp;抬眸，对上陈菲菲同样为此痛惜的目光。
&esp;&esp;陈菲菲小幅度地点了点头，紧接着便听月蕴溪将几天前联系她时打的字，温声说出了口：“菲菲，你和呦呦一起弹可以么？”
&esp;&esp;“我没问题！”陈菲菲用肩怼了鹿呦一下，撺掇道，“试试？”
&esp;&esp;鹿呦心头一动，踌躇片刻后说：“那试试吧。”
&esp;&esp;闻言，月蕴溪肩颈线慢慢放松下来。
&esp;&esp;琴都被拎上来后，几人先各自练了一段时间，而后又磨合了很多次。
&esp;&esp;浮星点缀夜幕，江岸的钢铁森林亮起的璀璨霓虹，透过薄雾，燎烧到指尖与琴键之间，随粒粒琴音落下，烧箔一般烫在江面上。
&esp;&esp;大提琴柔和的低吟，恍若温柔的抚慰。
&esp;&esp;接着是小提琴、中提琴，弦乐三重奏奏出缠绵悱恻，笛音空灵，织进婉转诗意。
&esp;&esp;鹿呦无法解析此时此刻的心情，虽然是有陈菲菲的帮忙，但这是她断指后，第一次完整地弹奏一首曲。
&esp;&esp;垂放在身侧的左手蜷紧，微翘着小拇指被柔美的音律一遍遍摩挲。
&esp;&esp;像在经历一场浪漫的凌迟，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发烫。
&esp;&esp;她记得被钢琴压断小拇指时撕心裂肺的痛。
&esp;&esp;也记得初次弹琴时，感受到音符从指尖下跃出的悸动。
&esp;&esp;记得曾经那个不问炎夏寒冬，耐受住枯燥无聊的寂寞，苦练钢琴的初衷，
&esp;&esp;是她咬牙放弃的舞台梦……
&esp;&esp;曲终，有掌声被风送到耳畔，来自旁边一艘观光轮渡上的游客，有人在鼓掌，有人在录像，还有人在用手比作喇叭对着她们喊：“好好听啊——！”
&esp;&esp;鹿呦指尖轻颤了一下，很轻地抚摸琴键。
&esp;&esp;依稀还能感觉到自己被琴音洗涤的心脏，在胸腔里鼓噪地跳动。
&esp;&esp;“呜，呦呦。”陈菲菲吸了吸鼻子，一把抱住鹿呦，愤愤地，“要是能穿越，老娘一定要为你剁了那女的！”
&esp;&esp;鹿呦鼻尖泛酸，拍了拍她的肩，牵唇道：“没事的，都过去了。”
&esp;&esp;轻软的、哄人的语气。
&esp;&esp;陈菲菲立马绷不住呜咽起来。
&esp;&esp;“真哭啦？”云竹勾着脖子递去一眼，陈菲菲低着头，压根看不到脸，于是侧目看向身侧。
&esp;&esp;月蕴溪正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人，神情像宣纸洇水，淡，且透。
&esp;&esp;眸中浮光掠影，瞧不清情绪。
&esp;&esp;“吃味了？”云竹用气声问。
&esp;&esp;月蕴溪没说话。
&esp;&esp;是吃味的，即便清楚鹿呦对身边朋友是一视同仁的好。
&esp;&esp;就像一轮皎洁月，清辉柔和，照亮了很多人的黑夜。
&esp;&esp;但她仍有渴望，里面有欲念在野蛮生长。
&esp;&esp;她想成为被偏爱的那个。
&esp;&esp;云竹伸手戳陈菲菲：“嗳，你起来看看鹿小姐身上是不是印了个大花脸。”
&esp;&esp;陈菲菲松开鹿呦，看了眼，反应过来云竹在调侃她，气道：“我用的可是防水的化妆品！”
&esp;&esp;“真假的？你都开始流黑眼泪了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中毒了呢。”
&esp;&esp;“我去你的！”
&esp;&esp;鹿呦浅笑着看她们闹腾，忽听月蕴溪叫她。
&esp;&esp;“呦呦。”
&esp;&esp;她顺着声将脸转过去。
&esp;&esp;透过凝满潮气的橙黄灯光，看江风轻柔撩起月蕴溪的卷发，露出那双琥珀色的眼睛。
&esp;&esp;四目相对，月蕴溪眼底微光荡漾，红唇轻启，溢出更柔的声音。
&esp;&esp;“如果有一个机会，让你能用双手去弹琴，你会愿意抓住它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