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节(2/2)
当诸朝开始围观我的语文课[历史直播]第72节:
长孙皇后和底下的大臣闻言也是高兴:“上以风化下,下以风刺上。诗教昌隆亦是文治之表,陛下垂范,又有后世诸位诗人相揄扬,我大唐诗文必将更为昌盛!”
贞观臣子向来不耐恭维,因为帝王不喜。但七篇课文大唐就上了三篇,还都是所谓文学史上一等一的大家,搁谁不骄傲?所以他们也忍不住高兴起来,面有喜色。
至于李隆基那反复刷脸的糟心皇帝,众人一致表示:还是别提了。
中唐。
白居易尚沉浸在失落之中,连听到自己是李、杜之后唐诗史上第一人都没多大反应。白行简在一旁有些担心地看着他,也不知道说些什么,就在这时,门口小厮跑来通传,说元大人来了。
白居易回过神来微微皱眉,赶紧去门外相迎,嘴里还道:“微之何时这么见外了,来我这里直接进来就好,还要通传。”
元稹哈哈一笑:“入夜叨扰总为不美,若是白日我自己便进来了。”
说着,他向一旁的白行简点头示意,白行简回以一笑,三人落座,元稹斟酌着开口:“乐天兄,你的事……”
白居易惨淡一笑:“你没听到楚姑娘说么,我们的对手,是整个封建礼教。”
他其实对这几个字的含义还不能说全然明白,但是他知道楚棠的意思,阻碍他和湘灵的,不单单是他的母亲。
“乐天兄的意思是,就此妥协?”元稹略带探究地看他。
白居易沉默一瞬,道:“我想此次返家,再同母亲争取一番,若母亲仍不同意,我便修书湘灵,劝她任意婚嫁,莫要再为我耽搁。”
他神情有些寥落,看起来也不愿多言,元稹微微颔首,不再纠结这个问题,转而道:“楚姑娘亦言乐府诗会为你招来许多祸患,你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又被急匆匆冲进来的小厮打断:“大人,宫里来人了!”
三人神情俱是一凛,匆匆赶向正堂,振衣见礼。
传旨的宫人脸色并不好,白居易那些讽喻诗,一半的矛头指向宦官,他们能对他有好脸色就怪了。但皇命在身,况且陛下言谈间对白居易似有重视,这宫人心里在不爽也只能捏着鼻子忍受,尖声道:
“陛下口谕,宣白校书明日入宫觐见,不得有误。”
白居易连忙跪下行礼:“臣领旨。”
宫人见口谕传到,转身离去,留下白居易三人在堂内沉默,白行简有些着急:“陛下传诏兄长,不知是福是祸。”
三人心知肚明,水镜里的那些讽喻诗被天下人知晓,若造成民众与朝廷的对立,那麻烦可就大了。陛下此番,怕不是来兴师问罪的!
一时之间,一人的目光都看向白居易,被注视的白居易回过神来,反倒是坦然一笑:
“食君之禄,担君之忧,我为大唐言,为百姓言,又有什么好怕的?纵然陛下当真治罪于我,左不过是元和十年的后事先演罢了,即便如此,我还有诗笔,效风骚而歌病苦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!”元稹大笑,“说得好,我便知乐天兄不会就此消沉。明知不可为而为之,君子之勇也!我便与乐天兄一道,同那后世记载一般,将新乐府发扬光大!”
“好!”
白居易朗声一笑,沉郁之气一扫而空,民众对他爱戴至此,他焉能不尽一个士人的本分?
“既然如此,那我也出一份力吧。”白行简在一旁插嘴道。
元稹心情不错,开始打趣:“知退兄莫非也要来作诗?”
白行简摇摇头:“不敢与一位争锋,后世既说礼教森严,女子压抑良多,我想世间灵秀女儿总归不少,如《孔雀东南飞》一般的悲剧定是更多。愿以我之传奇拙作为女儿揄扬,聊作慰藉吧!”
此时的白行简并未想到,只是一时之兴,竟会让他走上反封建的道路。后世书载,有唐一代,传奇之作借儿女情而言开化之思想、批判礼教之弊者,实自行简始。
或有人言,行简之兄白居易、其友元稹高举乐府之旗帜,言民瘼病苦、以刺时弊,不以权贵生畏;主政地方,亦可想民之所想、忧民之所忧,履任之处百姓称道,声名天下煊。
三人相交甚契,行简或受其兄友感召,而三人的精神和创作,又影响了一代代文人学士,及至新社会仍有传颂。
几日后,北宋。
苏轼兄弟下榻汴京,他们是来参加此次的科举考试的。近两年,他们兄弟一人一直在家中苦读,一同陪读的还有他们的父亲苏洵,这次也是父亲决定带他们出川应考。
正是夜幕时分,汴京城繁华熙攘,风情不似蜀中,三人却颇沉得住气,闭门读书,只待考试之日。但外面的人就没他们这么淡定了,原因无他,老祖宗们算过时间,根据惯例,这两天估摸着就又是水镜播放的日子了,大家都有些期待。
“不知道下一篇课文是什么,难道还是诗歌?”有人猜测着。
“不要了吧,谁的诗能排在李白杜甫白居易的后面啊!”有人连连摇头,“反正我是最喜欢李太白的,简直神仙中人!”
杜粉不服气:“杜甫也很好啊,忧国忧民。”
“我还是喜欢白居易,他写的诗好懂,又替穷苦人说话,是个好官。”因为新乐府,百姓们对白居易的喜爱度很高。
三方粉丝闹得不可开交,而曹操和陶渊明因为出场太早,竟是无人问津。
临窗的雅间,苏氏兄弟楼下依稀的争论,也饶有兴趣地讨论起来。
“曹操、陶渊明、李白、杜甫、白居易,这些都是数一数一的名家,后面的课文,当真是不好猜啊。”苏辙淡笑道。
苏轼饮了一口酒,不假思索地开口:“魏武沉雄、渊明质朴,李、杜、白各有卓然之处,除了屈子和曹子建,我想不出什么人配与他们登上同一册书,还是紧随其后。”
上教材可是很神圣的事!
苏辙斟酌着:“李义山之七律颇有杜子美遗风,会不会是他?”
苏轼摇头:“义山虽妙,力不及尔。”他把玩着酒杯,心情颇为闲适,“说不定是那后世的新文学呢?”
毕竟他们的教材,可是新旧文学兼有的。
苏辙一想觉得也对,前面不是还横空插入了一篇《故都的秋》吗?嗐,要是能看一看他们的教材就好了,什么时候能看到兄长的诗文啊!
不止他们在猜,宫里的赵匡胤也在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