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可敌国 第94(1/2)
父可敌国父可敌国 第94:
两人便局促的回答了乡贯,一个说是征发来的民夫,一个说是来服役的匠户。两人都已经来了快一年,冬天就能回去过年。
“你们那来的民夫多吗?”朱元璋又问道。
“不多不多,十户出一个工,春去秋来,十年才能轮下一次来。”工匠道。
“是是,俺们村就来了俺和另外一个民夫。”民夫道。
“那还不错,给工食银吗?”朱元璋又问道。
“给给,都是按时给。”工匠憨憨笑道:“不过吃住都在工地上,也用不到。”
“等攒着回家说媳妇嘛。”朱元璋便打趣笑道。
“哈哈哈。”李善长等人赶紧陪着笑。
“在工地上累不累,伙食如何?”朱皇帝又继续问道。
“累是肯定累,不过伙食好啊。干粮管饱,菜也够吃。”两个工匠赞不绝口道:
“过节还能开开荤呢。”
“这都是应该的,皇帝还不差饿兵呢。”朱元璋便笑道:“何况你们还是出大力的,吃不饱怎么行?”
“我们做的还很不够啊。”李善长察言观色,这才敢惭愧开口道:“营建超支,手头太紧了,吃饭的嘴又多。目前只能做到吃饱,没法让大伙儿吃好。”
“唔。”朱元璋脸上终于有了笑模样,对李善长和薛祥道:“把那些华而不实的费用减一减,多花点钱给大伙儿改善下伙食。不能让五湖四海的老百姓回去说,给朱元璋修皇宫,还不如给地主家盖屋吃得好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两人忙应声不迭。
……
午后,卤簿仪仗扈从圣驾离开中都,浩浩荡荡驶向皇陵。
御辇上,朱元璋斜靠着明黄迎枕,让太子给他按腿。他一上午少说走了三万步,把个李善长遛得都走成鸭子步了。
“他奶奶的,生转了一上午,居然没找出合适的茬。”朱元璋叹口气道:“老大,你说这老李干的活,真就那么硬扎吗?”
“不是也找出些毛病吗?”朱标轻声道。
“这么浩大的工程,能有个九分好,一分小毛病,就无伤大雅,不能再强求了。”朱元璋摸着下巴,神情复杂道:“而且这样贵在真实。”
“真实么……”朱标又轻声道:“儿臣倒觉得反而有些刻意了。”
顿一下,他低声道:“而且之前跟汤叔叔说起中都工程来,好几次他都顾左右而言它,一个劲儿说自己养伤太久,啥也不知道。”
“那家伙从小就滑头,有危险谁都没他躲得快,所以挨得打最少。”朱元璋哂笑一声道:“看来他又察觉到什么危险了。”
说着摆摆手道:“不猜了,等祭祖完事儿,把他找来问问就是。”
韩国公押上一切
御辇后,韩国公的马车上。
李善长两腿劈叉,用折扇往裆部扇着风,试图减轻那一阵阵火辣辣的痛苦。
一旁的薛祥想为相爷做点啥,却又不知该从何入手。
说‘相爷,我帮你扇扇?’显然不合适啊。他只好叹气道:“唉,皇上还是当年的铁脚板,真要把咱们累垮了。”
“上位是心里不爽,故意遛咱呢。”李善长哼一声,接过薛祥奉上的冰袋,犹豫着要不要用。
“不爽?”
“嫌花的钱太多了呗。”李善长冷笑道:“但上位又不能直说。这可是给他盖皇宫,说了那就显得他得了便宜又卖乖了。”
“盖皇宫哪有花钱少的?”薛祥苦笑道:“而且像相爷这样,一文没贪,还倒贴了不少的,怕也是空前绝后吧。”
“嘿嘿,到了咱这个份上,还贪污?贪个屁!”李善长自得一笑道:“咱要的是万年的铁杆庄稼,与国同辉!”
“是是。”薛祥忙拍马道:“相爷真是高瞻远瞩,大气恢宏啊。”
“生年不满百,常怀千岁忧。昼短苦夜长,何不秉烛游!”李善长最终还是一咬牙,把冰袋送入裆部,登时一阵哆嗦,却也终于不再火辣辣了。他长舒口气道:
“可得有前人苦心谋划,咱们的后代才能过上这种神仙日子。哎呀,今天可把我紧张坏了。”
“还好,天衣无缝,没出篓子。”薛祥也庆幸的吁口气,又万分佩服道:“这次要是没有相爷不厌其烦的提前准备,我们指定会露馅的。谁能想到皇上会转悠那么多地方?”
“这就是你跟上位的时间少了。”李善长得意一笑道:“他疑心重,老觉得别人在安排他。所以总是会临时改变路线,往犄角旮旯钻。”
“但哪里施工,哪里停工,是我们可以控制的。我们就在显眼的地方唱空城计,把状态好、老实听话的工匠全都集中到他可能会去的地方,不就解决了?”
“这法子说起来简单,但只有深谙上意的相爷才能用。”薛祥赞叹一声,小心问道:“那今天,就算是通过验收了吧?”
“我说你个小薛,怎么整天捧着卵子过河,这么小心干屁啊?”李善长揶揄道。
“这不是因为先出了明教那档子事儿吗?太子爷后脚又来凤阳十多天,也不召见咱们,整天跟中山侯他们神神秘秘的,也不知在到处找什么?”薛祥苦笑道:“皇上这又一来,属下可没相爷那份定力,能不心虚才怪呢。”
“太子爷在找什么,老夫倒是听到点儿风声。”李善长神秘兮兮道:“好像他弟弟丢了。”
“什么?”薛祥嘴巴一下张得老大。“哪位王爷?”
“你该问哪几位。”李善长淡淡道:“应该就是在后湖读书那五位。只是不知道,是皇上派他们微服私访,还是他们自己跑出来的。”
“这种惹一身骚的破事儿,皇上不说,咱也乐得装不知道。不过多半是前者吧,因为现在想来,平保儿和韩宜可应该是知情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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