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（2/2）

北岛长夜第4章：

&esp;&esp;朱序从他枕下摸到自己的手机，卸下电话卡攥紧掌心，裹上羽绒服悄悄出门。

&esp;&esp;街边早点摊的包子新鲜出炉，蒸腾的热气让她感受到一丝温暖。她买了四个包子和一碗鸡蛋汤，坐在凌晨的露天摊位里小口吃着。抬头望向暗蓝色的天空，有点想念妈妈，如果她还在，看见自己的遭遇，会心如刀割吧。

&esp;&esp;包子最后只吃下三个，朱序把碟子推远一些，跟老板借个火，慢慢吸完一支烟。

&esp;&esp;时间仍有些早，她打车去西郊，之前的那套独单一直空着，里面还有些旧家具和生活用品。

&esp;&esp;朱序在卧室抽屉里找到之前用过的手机，冲了会儿电，发现还能开机。

&esp;&esp;她装好电话卡，登录各类社交及支付账号，勉强可以用。

&esp;&esp;这时天色完全打开了，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。

&esp;&esp;朱序坐在床边，伸手触了触墙壁上的光影。

&esp;&esp;房间忽而响起尖锐的音乐声，她徒然一抖，急忙四处寻找，才发现声音来自那部旧手机。

&esp;&esp;朱序看了眼屏幕，接起来。

&esp;&esp;江娆睡音未消：“你起床了啊？”

&esp;&esp;“起了。”朱序说。

&esp;&esp;江娆问：“你怎么样？昨天回家没事吧？”

&esp;&esp;“你呢？喝多没有。”

&esp;&esp;江娆打着哈欠：“我还好，就是刘闯，那死家伙彻底喝嗨了，你知道我给他弄回来多费劲。对了，昨晚你们家梁海阳给我打电话，问你是不是和我吃的饭。你们没吵架吧？”

&esp;&esp;朱序一时没开口。

&esp;&esp;床的对面放着一个旧书架，玻璃上映出她此刻的鬼样子。忽然想起昨晚江娆说她还有少女感，恐怕一夜之间，已老了十岁。

&esp;&esp;“我要离婚了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什么？”江娆难以置信，“你再说一遍？”

&esp;&esp;朱序知道她听清了，便没重复。

&esp;&esp;没人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，江娆消化了一下：“为什么离婚，你们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？梁海阳这人挺细心也挺体贴的，还洁身自好很顾家，要是他没犯原则错误，你可要想清楚再做决定。”

&esp;&esp;朱序不怪朋友误解，因为梁海阳在外人面前的确足够完美，就像昨晚碰见邻居。如果两人出现问题，别人第一反应也会是她没事找事。

&esp;&esp;她说：“回头和你聊吧，我现在要出门。”

&esp;&esp;朱序打车直奔医院验伤，只是不知隔了这么久是

&esp;&esp;否还具效力。

&esp;&esp;紧接着，她去律所请律师。

&esp;&esp;律师姓王，是位戴眼镜的中年男人，在离婚类民事案件方面颇具名气。

&esp;&esp;王律师翻看她带来的资料，说：“导致婚姻破裂的证据不太充足。”

&esp;&esp;“都需要什么呢？”

&esp;&esp;“出警记录、讯问笔录或是能证明被家暴的视频影像。”王律师说：“现在只有一份验伤报告，不足以证明是施暴者的行为。”

&esp;&esp;朱序听完心里发凉，“这些我都没有怎么办？”

&esp;&esp;王律师说：“按照一般离婚案件的流程，如果对方不承认感情破裂，恐怕会比较麻烦，时间也比较漫长。”

&esp;&esp;第4章 第4章她正在经历另一种婚姻，如同地……

&esp;&esp;朱序请了一周事假，在郊区的住处躺了三天。

&esp;&esp;她没开那辆宝马，也没带手机，所以梁海阳不知道她在哪里。

&esp;&esp;电话还是可以打进来，起先朱序接了，告知他已去法院立案，受理后会有人通知他。

&esp;&esp;他彻底慌了，在电话中就开始痛哭流涕，提起昔日情分，提及恋爱时的点滴，说他有多爱她，万望她能心软，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。

&esp;&esp;没听完，朱序挂了电话，把他号码和微信都拉黑。

&esp;&esp;可是没过多久，父亲又打来找她。

&esp;&esp;“混账东西，海阳说你要跟他离婚？你还要不要你那张脸了？你不要我还要呢，你让亲戚朋友怎么看我，碰见邻居怎么说？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够了，给你闲的。你在哪儿呢？赶紧给我回家去。”

&esp;&esp;中风的后遗症，他说这段话并不顺畅，但朱序感受得到他的愤怒，旁边还隐约传来继母沈君的嘀咕声。

&esp;&esp;她懒得细听，只感到窒息：“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婚？”

&esp;&esp;父亲朱震不以为意：“拌嘴吵架谁家没有，你也老大不小的，别总指望别人供着你。”

&esp;&esp;梁海阳竟把家暴描述成小打小闹。

&esp;&esp;朱序张了张嘴，却听父亲又道：“海阳待你不错，人也和善顾家，离开他你想上哪儿找去？也去捡人家剩下的？何况海阳发展越来越好，他借给我们那个钱说是不用还……”